客家習俗－廖婕如

竹北市之民謠特色及發展 ---

  婚俗迎親--呂碧瑩
   竹東鎮八十二年九月十九日舉辦了全鎮民俗社區活動,其中一項傳統客家婚俗迎親表演,身為承辦人的我對整個活動前前後後的策劃與參與,對傳統婚俗有了概括的了解,一場表演下來才知道固有婚俗的繁瑣但對其熱鬧非凡的喜氣卻緬懷不已。
    結婚是人生大事,在傳統的農業社會裡,單純的日子,一場婚禮的盛況是街坊鄰居所樂見的,辦喜事的家裡更是在幾個月前就開始忙碌打點,辦嫁妝,弄新房、古時家裡人目多,尤其是客家家族,務農為上,妯娌眾多、家裡若有小姑要出嫁,妯娌鄰居間剎時變得熱絡起來穿梭著問禮節,辦禮品、總恐疏漏了什麼,壞了喜氣,孩子們也像在期待新年一樣個個興奮起來。
    客家人向來節儉,但對應有的禮數卻是很週到,從相親,訂婚到迎娶,每一過程的禮俗都甚為慎重,人說婚姻是一輩子的事,其目的不外是希望這對新人完婚後事事順遂,夫妻和諧,白頭諧老,較之現今社會動輒私訂終身而後勞燕分飛的男女關係,確有其意義在,古時注意倫理倫常在每個婚俗細節,均可表現出來,而今就當日本鎮所辦「客家迎親」表演其中的細節,及有關的禮俗一一道來。
    在活動之前我們工作人員將迎親中男女方應準備的禮品徵詢確實後一一打點,男方這邊我們準備了六槓「盛」(昔日因舟車不便,禮品均由人力挑,這「盛」就是裝禮品的容具)這六槓的「盛」放了準備送到女方家裡的禮品,其由,包括了；
      1.金炮、荼、燭、冬瓜糖、祖祗、酒水為敬女家祖宗用,
      2.豬腳一支(俗稱肚痛肉,感謝女家母親生養之恩,而女方接受作為宴客用)
      3.紅蛋若干象徵此後多子多孫並女方將其分送親友送的愈多子孫更旺
      4.米糕禮品等另外並備有六禮紅包所謂六禮即指給娘開裁新衣的「開剪禮」為新娘化妝的「修容禮」、及幫新娘梳妝插頭花的「簪花禮」,為女家烹煮酒席的「廚房禮」,祭祖點燃臘燭的「點燭禮」,及媒人禮,還有分送新娘姊妹的姊妹錢探房禮....:等。
女方這邊我們除了準備一牛車的嫁妝,,包括新人婚後的梳洗用具、面盆、水桶等日用品男用鞋、女用鞋、木屐......等及送給翁姑、姑嫂兄弟的禮品布料、鞋子、衣物等並備.有火火一對,象徵添丁的繡燈一對,及釘有紙幣摺花的龍鳳枕頭床單,被褥及門簾等；行筆至此可以想像新娘一家人在婚夕前忙碌的情景,姊妹們幫忙添製新妝、縫披單,摺紙錢,似乎把一家人的感情和祝福都也縫了進丟,而遠方的親友前幾天就趕來了準備參加這場盛宴,前一天幫忙搓湯圓、打茲粑、親朋好友間就這樣聚會起來,忙喜事,話家常......而新娘一夜未眠興奮緊張的等待另一個不同的日子。
    一早雙方家裡早已張燈結綵起來,門前各自掛上了八仙彩新郎那邊已整裝待發,新娘這邊也早已梳妝完妥穿上傳統的新娘禮服(大襟衫)準備新郎來迎娶了。
    新郎的迎親隊伍共有十八人(雙數)前有二名提喜燈者接著為一名手提籮隔者(內置驅邪的排炮),後有拖青(芭樂枝上掛著驅不祥物用之豬肉),八音隊十二個抬聘禮的姊郎,新郎穿著傳統禮服英挺騎在馬上,接著為媒人轎、及新娘空橋(上置轎心板),只見八音隊一路吹打浩浩盪盪的來到新娘家來了,到達前迎親隊伍中手提籮擖者先放排炮通知女方說隊伍到來,女方方回應鞭炮歡迎,炮畢，新郎下馬,媒人將禮品及六禮轉交女方,此時新娘由家中富貴主人扶出和姊妹共進姊妹飯(由富貴婆一人餵一口象徵之)接著新人祭拜女方祖先男女方伯伯、舅舅、點燭同時口唸吉祥祝福之「四句」,新娘在神桌前開啟男方送來之酒潭表示純淨之心,祭祖畢,女方父母同時給新人紅包媒人口唸「給新郎新娘買田買地,從此榮華富貴」,代表岳父母給新人祝福之意另有岳父給女婿賞面禮謂你祭我家祖後至此為我豕半子同為一家人了,上轎前,新娘將姊妹錢分撒在芼欄上,由眾姊妹檢拾,並站上芼欄上備有的米斗以示清白之身(俗稱若非處子,站上米斗時,米斗自將傾倒)至此新娘經拜別父母、姊妹分離,通常情難以堪難捨離家之情早已淚水盈眶,新娘哥哥見此即將米斗上的新嫁娘背上花轎,花轎在轎夫封轎門及鞭炮聲中起轎,只見轎旁繫有一對連頭帶尾的甘蔗(像徵夫妻如倒吃甘蔗),及帶路雞,轎後並掛有百子千孫的米篩,子婆雞嫁妝悉數裝上了牛車新娘的細軟則裝上籮篙由挑夫挑著,小舅子坐上打燈轎,眾家姊妹一同陪嫁(雙數),八音再起,熱熱鬧鬧的迎娶隊伍在鞭炮及親友的祝福聲中出發了,只見新娘的媽媽端了一碗水往轎頂潑去,自此如潑出的水嫁雞隨雞永從夫家了,轎行不遠,新娘從轎中擲出繫有紅包之摺扇,謂此後如扇散去也將小姐時不好的僻性丟棄,由娘家姊妹一人拾起作留念,新娘一路啼哭,俗喟哭好命,甚實可想像新娘離家百感的心情,到了男方家,鞭炮擊起,,隨後有所謂下轎之禮先由轎夫唸四句「公要轎門兩旁開,余銀財寶作一堆,新娘新郎入房內,生子生孫進秀才」,隨後童子端四果拜轎,新娘伸手觸摸回贈紅包後,新郎擇吉時用扇在轎頂扣三下用腳向轎門以示威服之意,新娘轎由族中財丁兩旺的好命婆扶持下轎,上並遮蓋米篩入屋門檻通常燃有檀木香材或艾草燻沐新娘全身以趨除邪氣─從此段過程我們可透悉傳統婦女嫁入夫家後所暗示嫁夫從夫根深的觀念,及新婦以後所扮演的角色。
    拜堂祭祖已公開看了彼此以後的關係也是婚禮中的重點,從請神,點燭,到新人祭祖每一細節,莫不注意到長幼尊卑、先拜天地,再拜祖先,拜高堂,夫婦交拜,完成了神聖的婚禮,而後大宴賓客新郎新娘在酒宴中接受親友的祝福。
午宴罷有所謂的﹁探房禮」女方的送嫁親友於回家前,必先到新房參觀、即所謂「探房」,按禮新郎新娘必須給這些娘家探房者每人一個紅包,另外新娘荼,新婚之日端荼給新娘喝時,新娘必然贈紅包以討吉祥,所以新嫁娘出嫁時身邊必攜帶著裝有許多紅包的小荷包以備隨時應用,而所帶的一雄一雌子婆雞將是夜置於新人床底下,次日取出,若先跑出的為雄雞就表兆先產男丁了。
    古禮繁瑣,但象徵意義頗多,從婚俗過程中我們可以看出中國人許多傳統觀念所謂多子多孫、重男輕女......等,充分表現了傳統農業社會事實的需要,男丁多做事,人多,生產力就旺,男主外女主內的男系社會正為農業時代最明顯的表徵,但同時也呈現了家族間親匿和不可分的關係,所謂「家和萬事興」,不正是中國人千古不變遵循的定律。

客家人早早埋葬的習俗--石樂
    我們中國人,對死亡觀念是靈魂不滅。人魂和魄的結合,死亡魄歸土,靈魂離開身永遠存在,此靈魂會護子孫,所以須作祭盡孝。靈魂不滅,子不但生前須盡孝,死也要遺骸納棺埋葬,喪服表悲哀之情。昔還要服三年之喪,忌或年節,還要向祖牌祭一番。如上述歷來我中國人,對死亡者有葬禮之習俗,不僅棺要好,壽衣、墳墓也講究,還要舉行隆重葬禮儀式。
    臺灣地區居民有關喪,「學老人」(鶴佬)比客家人要鄭重。尤其是遭骸入殮後客家人急著早早埋葬「學老人」卻在家停較久時間,才作埋葬習俗。至於客家人方,短則二~三日,長僅一~二星期內就要葬。學老人二~三日葬的不是沒有,那是少數的貧窮人家不得而為之,一般來說大多停留七七日(四十九日,即圓七)之後,才出喪埋葬,較鄭重一百日,數月乃至數年間的也有。雖然日本人統治臺灣期間,為衛生上見解,設法打破此種靈柩長期停放家的習俗,也很難發揮作用,多數還想停放久一點。
    什麼原因使學老人和客家人,在葬儀上產生如此差異呢?有人說,學老人的親人死後率先找尋吉地每一埋葬地，亦所謂山頭,找到了吉地後才去選擇出葬日,所以須要費較多時日使然。相反的客家人,人死後率先去擇埋葬日期,日期決定後才去找尋埋葬地,以致客家人早早埋葬了事。但這種說法不很中肯。因為學老人,客家人都有撿骨之習俗,學老人並不是全部都採用大葬方式(以後不撿骨,所葬之處成為永久的墓地)。如果是「大葬」,有必要慎重的去選擇佳地,須要選時日,所以靈柩不得已停放較長時間。由此研判筆者認為應是經濟因素,使學老人和客家人產生出葬日的早慢差異。
    臺灣的客家人,多在內陸,或內山從事農耕或傭工,而且大多為佃農。佃農和傭工,誡如筆者發見的「渡臺悲歌」中的,他們都住在粗陋低矮的茅屋：「看見茅屋千百間,恰似唐山糞岡樣,乞食寮場一般般,......或是傭工做長年,可比唐山賣牛樣,任其挑選講銀錢,少壯之人銀十式,一月算來銀一圓,四拾以外出頭歲,一年只堪五花邊......年頭算來年尾去,算來又欠頭家錢......放此臺灣百物貴,惟有人頭不值錢,一日人工錢兩百,明知死路都敢行,抽藤做料當民壯,自己頭顱送入山,遇著生番銃一響,登時死在樹林邊.....」。上述是昔日移民來臺的客家人,傭工和佃農階級的悲慘寫照。
    要停放靈柩在家多日,須要購買厚重棺木,再施「打桶」的措置(封閉隙縫),又要停放之地、方。如上述「渡臺悲歌」般的窮困,他們少有積蓄,只能購買薄棺木,不適合作停久之用,當然也沒有打桶之錢銀。所住也是狹窄的破茅屋,沒有地方可以停放靈柩,同時停放靈柩多一天,就要花費多一日的開銷,這也負擔不起。在不得已之下,大部份客家移民,採用急署埋葬之方式,雖然心裡很痛苦,但也莫可奈何,只以「入土為安」來安慰死者和自己。這和客家人利用新年假期,在正月十六日掃墓,以免耽誤年假後之工作,同屬於客家人移民辛酸無奈的習俗。
    筆者青少年時代,很多人都死後二~四日間就被埋葬,日本政府還下令死後一對時(二十四小時)，方可埋葬,以防萬一復生。現在一般人的經濟情況好轉,雖然很少見二~三日就埋葬之情形,但工商社會之今天,死者子孫忙於事業實在也不容許停放大久,如此觀之,客家人早早埋葬的習俗,未必是不好吧?

附錄：中國古代婚禮
中國古代婚禮為「六禮」，台灣合并為「四禮」，都是從閩南傳承過去的。今天，台灣民間還保留這種風俗，并有獨特的習俗慣例。

新娘出嫁當天，要穿白布短衫白布裙貼身衣，以表示貞潔。腹部挂肚袋，袋內裝放鉛錢（「鉛」與「緣」閩南話同音，取意姻緣）、糖（甜蜜意）、五谷、豬心（意夫婦同心）等物品。此外，要穿男家送來的盤頭裘裙，頭插鐵彩金箭以為驅邪。迎娶方式，禮俗繁雜。新轎有兩種，一種是新郎不必到女家親迎，由媒人領新娘轎到女家迎娶，稱「單頂娶」﹔另一種是男家備女婿轎、新娘轎雙座，新郎親自到女家親迎，稱「雙頂娶」。

迎親隊伍行列是有規矩的，走在最前面是由一人拖著竹蓑（青竹帶根梢竹枝），俗謂「透腳青」，表示新娘嫁到夫家后，合家康健的吉意。接著是媒人轎、舅爺轎（新娘之弟）（轎外系一盞紅布宮燈，稱舅仔燈）叔爺轎（新郎弟弟）、嫁妝（視貧富而定），連后是新娘轎（又稱??仔轎），跟著是子孫桶、鼓吹。新娘花轎停靠男家門口，待擇定的吉時，方由新郎出迎。由男家小孩棒柑桔兩粒，以示夫婦圓滿吉祥。這時，新郎用扇子打三下新娘轎頂，用腳「??轎門」三次。新娘才把鎖匙托媒人交付新郎，以示見于天。新郎拉著攜在新娘手上的紅綢布到新娘房。在婚禮過程中，有許多念四句吉祥話。象挑子孫桶的挑夫，把子孫桶挑進新娘房，念到「子孫桶」、過門檻、夫妻家和，萬事成。」「子孫桶，掃八房，百年偕老，心和同。」挑者由此會得到小紅包。開新娘轎時，轎夫念四句：「今要轎門兩旁開，金銀財寶做一堆，新娘新婿入房內，生子生孫進秀才。」他也會得一個小紅包。

客人吃喜酒，由父母雙全，兒子多的友人先動用筷于，念喜旬：「食雞，才會起家（興家）﹔食就魚，生于好育飼。食鹿，全家壽福祿。食豬肚，子孫大地步（有出色）。食肉圓，萬事圓。食魚頷腮，快做老爺。食魚尾叉，快做干家。食福圓，生子生孫中狀元。食紅棗，年年好。」隨后，鬧新娘。以上許多「念四句」，除了表示祝賀意，均有期望新婚之家吉樣的常規色彩。